下午的医院,庭院中知了的叫声也变得慵懒了起来。这是我今年的第二次复诊,一直帮助我的刘医生在春节前的复诊时表示我已经有了好转很快就可以摆脱现状了。
记得小学时很大家一起过家家、初中时第一次和同学去KTV。可是记不起是何时走路都会摔倒。到最后只能在家静养。为了方便治疗、家里也卖掉了以前的房子在医院旁边买了个小房子住下。记得第一次摔倒住院时还有同学和老师来看望,可是随着住院次数的增加和经常不去上学的原因,渐渐的和本来要好的朋友疏远加上又没有新的朋友住院变成了更多时候是精神空虚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出来了一言不发只是摸了摸今天早上她给我梳的头发。刘医生随后出来对我说我已经比以前好多了,只要坚持下去一定可以的。说完似乎很着急的样子离开了。回去的时候母亲先送我回了家,然后出去似乎去超市了。那一天母亲回来的很晚,父亲做了饭。我天我早早睡了,隐隐感到那天父亲和母亲聊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母亲对我说我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母亲的意思是如果这次住院病情没有反复那么以后就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长期住院的后果不仅是没有了朋友,家里的车子也换成了不像过去那么帅气的车,房子也变得很小而且只有下午才会进光
。很多次我都不想继续下去的时候母亲都会鼓励和安慰我。听到说可以康复的消息我很激动,真的很激动。
这次的病房远离门诊部和住院部,似乎在独立的化验中心旁边。院子很大,风吹过梧桐树显得格外宁静。仿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庄园。护士带我进了房间后母亲就离开了。两人一个的房间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和一台电视。护士告诉我和我同房的女孩去做检查了稍后就会回来。
临近傍晚同屋的未曾谋面的室友也没有回来,百无聊奈的我打开电视观看里面播放的综艺节目,期待着能早日出院进入社会。第二天起床时发现卫生间的灯是亮的,本以为同病房的室友在洗漱的我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情推开了门,却发现她在洗澡。淋雨的热气烘托与她的身旁,看的不是那么真切。然而白色的瓷砖与雾气映衬下的白色身影仿佛是狄安娜在沐浴。
我们相互对视,很明显他没有想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尴尬的气氛随着雾气一同愈发浓烈。
“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伴随着蹩脚的借口我退了出来。
浴室穿衣服的声音令我感到审判就在眼前。我为自己的愚蠢的行为感到后悔。此刻的心情犹如大革命时期的法王路易一样。明明是素未谋面为何会选择推开浴室门这种带有犯罪性质的恶作剧。懊悔充斥这整个大脑,好像时间倒流呀。
随着浴室门的打开,我也得以一见真容。样子清秀可爱,披肩的短发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清纯。既没有穿病号衣也没有穿睡衣,身上只穿了白色的内衣没有任何的装饰。刚洗过澡的身体红润白皙,令人挪不开眼睛。左胸口有一个明显的手术留下的刀疤,仿佛这道疤在时刻提醒这自己的主人生命的脆弱。
“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赶紧先向眼前的少女道歉。
“没关系”声音虽然不大却包含宽容与谅解。
“我习惯一个人了,所以没有锁门。”她紧接着又说道。
本以为以后的日子将会充满尴尬的我,眼前一亮。之前因为我鲁莽行动所带来的竟是这样。真是太好了。
这天除了早上护士来询问状况和送来每日的费用结算单以外医院的活动就结束了、这天我们聊了好多就像多年的好朋友一样。我知道了她的名字‘李洁’一个安静的名字。谈话中得知这里是只有那些长期需要治疗的人才会居住,也得知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住院。聊天十分有趣但我们都避开讨论病情。毕竟是青春期的女孩子享乐第一,忧虑与难过都是明天才考虑的问题。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就要到国庆了。这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李洁的母亲,就像李洁一样充满了母性的感觉,波浪式的披肩短发穿着白色亚麻的职业装。当得知李洁去接受检查不再屋子后便在屋子里坐下等着自己女儿回来。
她和我讲了些李洁小时候的故事。原来她32岁才怀了李洁,后来李洁有先天疾病她一直很愧疚。我在旁边想安慰一下眼前的妇人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后来这位夫人帮我梳了头发。边梳边和我说了一些笑话缓和自己的心情。感觉真是一个温柔的人呀。
那一晚李洁似乎没有回来,第二天床太多了几颗牡丹花。在我的记忆中牡丹只是在五月份才会盛开现在已经快十月了没有想到这花开的如此美丽。
再次遇到李洁的母亲已经是二月份了。期间我回家过了年,感觉自己日渐康复。在医院的餐厅第二次遇到李洁的母亲时,感觉她和第一次见面已经大有不同,憔悴与衰老遍布他的脸上。不健康的脸色更加深了我的判断。
我走上前去和她打了招呼,她抬起我才看见她的眼圈是红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很难过大概是被传染了。她先是握住了我的手而后又把我抱住,我本以为她会大哭但他却没有,母性与坚强胜过了她的痛苦。后来我们在餐厅聊了很久久到热的咖啡已经变凉了四回。
李洁的奶奶走了,李洁小时候和奶奶一起住。与李洁感情最深的人走了的消息终究没有瞒过去。因为这件事李洁的身体更加不行了。命运已经给李洁下达了死刑而李洁呢?这个战斗了二十多年的战士失去了最后的精神支柱已经再也没法战斗了。命运的确是一个变化无常的小人。
怀着对李洁遭遇的难过回到病床时我看到李洁,像一个精致的娃娃被护工用轮椅送回了病房。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活生生而又血淋淋。我痛恨命运为何不肯网开一面,我痛恨现代医疗为什么挽救李洁。我想去看她安慰她,却不知该怎么面对她。我在康复如同枯木上的新芽而她却如同秋叶摇摇欲坠。
至今记得那一晚我拉开李洁病房门的时候,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似乎在等待些什么。我的出现她没有惊讶甚至没有出声。我们就那样彼此凝望着对方彼此都没有说话。那一晚我睡在李洁的病房我们在一张床上睡去。我抱着她害怕她突然的离开。
第二天护士对我的擅自离开表示出了愤怒,并警告我如果有下次就可以立即出院了。事实上本来的计划也是最近出院。医生和母亲达成了共识只有在家在静养一段时间配合药物就可以康复了不需要在医院浪费时间了。
为了能在医院和李洁在一起更久,我假装复发晕倒为此摔破了头缝了三针。医生觉得很奇怪检查的数据一切正常对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推迟出院的时间。我有空就会到李洁的病房去。有时有医生问诊,有时她的病房里同时有三四个医生。再次见面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仿佛我们都不会说话一样。病房换了、李洁也变了、唯一没变的是那两盆牡丹花在二月盛开的牡丹花。没有为武则天盛开的牡丹花在这寒冬里为了李洁绽放。
“花,开的美吗?”声音不大像是幻听却又真真切切是李洁的声音。
“美!花开富贵。百花之王”
“这是我奶奶种的她是郑州人住在洛阳”
对话终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只能沉默。
“小的时候住在洛阳,每年花会的时候奶奶都会抱着我去看牡丹。奶奶说牡丹高贵坚毅和女孩子一样。奶奶不仅喜欢看牡丹也喜欢钟牡丹屋前的院子里全是牡丹花,可惜牡丹花还在奶奶却走了。”李洁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又好像实在自言自语。
屋子里很平静,只有暖气换水的声音。
随着护士的查房今天的相聚也到此结束。出来的路上遇到了李洁的母亲不再似上一次餐厅相聚时的样子,又恢复了往日知性美好的一面。
第二天的下午当我做完例行的检查回到房间时看到了李洁。她坐在我的床上,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来。
李洁握住了我的手,她把整个脸贴了过来对我说:“文洛,我们去洛阳看花会吧。”我很震惊,终于是疯了吗?旧病不愈,亲人离世终于让李洁疯了吗?五月的花会三月如何看得到?更何况她是个病人呀!
“我们去洛阳吧,坐火车去在路上还能看到别的。”声音温和仿佛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李洁又回来了。
“可是我们在医院,我们是病人。病人如果没了医院会报警的。中国买车票要身份证的很快就会被抓回来的。不如你病好了我们在一起去。”我想稳住她,我心里很害怕,害怕她是想回老家和她奶奶在一起。
“我本来就是要出院的,去年我们见面的时候不就是吗?没关系的我有办法。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一个人去
。”李洁说了两次一个人去仿佛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个回到自己心灵寄托地方的信心。此时李洁对洛阳的感觉应该和在麦加朝圣的信徒的感觉差不多。
我最终还是同意了她的建议偷偷的跑出医院去洛阳的这个建议。就这样踏上了一场1669公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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